一度西进大市场却又把产线迁了回来,胜利球拍发现只有台湾研发结合台湾高精密度的产线,才能生产出撼动市场龙头的高端羽球拍。如今从台湾、韩国、马来西亚到印尼国手的球拍上,都印着胜利大大的V字商标。
今年的里约奥运共有超过二十位球员拿着MIT的羽球拍登场,台湾最年轻球后戴资颖、韩国球星李龙大都入列。
顶级羽球选手对球拍有多挑剔?问胜利最知道。胜利总经理陈庶荣说,一般市面上的顶级球拍,同一型号最多会有三到五公克的公差,但要给选手用的球拍,前后两支的重量差距不能超过一公克。
曾高居男女混双世界第三的陈炳顺,同样使用胜利球拍。他说比起十几年前现代羽球的竞争更为激烈,输与赢的一线之间,是动作○.○一秒的差距,也因此球拍的重量很关键。
我用过胜利不少球拍,这支JS-10不会偏重也不会偏轻,最适合我;陈炳顺说。
球拍要轻同时要兼具弹性与强度,所以用在F1赛车与飞机上的碳纤维、号称世界最轻与最薄的石墨烯材质、树脂等,都被胜利拿来做球拍。
台师大运动科学研究所教授相子元说,好的羽球拍要在拍头、中管、握把间,取得最好的挥拍速度与稳定度。这也是胜利球拍多年投入运动科学与研发的成果。
为了提供符合韩国国家队讲求速度的球拍,胜利球拍远赴韩国以高速摄影机拍摄球员的击球动作,并且经过实际访谈,取得关键数据与使用心得,再把这些数据运用电脑模拟,最后制成球拍。
初期一支球拍还曾重做上百次,试过一百多种组合(材料、重量、中管、拍头等)。
相子元认为胜利球拍是台湾少数有能力整合运动科学人才、快速打样、选手测试的运动品牌。这也是胜利能以品牌之姿,与国际品牌一较高下的关键。
昔日胜利在南港的五层楼工厂,几年前变成了推满货品的仓库,放眼望去是昏暗的灯光与年老厂房。
但○八年胜利球拍的第二代做了个大胆的决定,现任总经理陈庶荣返台建立国际行销与研发总部。如今胜利的南港厂房又重新亮起了灯。老字号的胜利球拍,是如何走出这一条返乡与国际品牌之路?
一九六八年胜利球拍在基隆河畔以代工起家,十年后把工厂搬到南港。胜利从羽球做起,为了找到更多的羽球原料,在一九八九年将产线陆续移往中国,逐渐在欧洲、东南亚、加拿大与中国打开市场。
西进有利,中国市场的快速发展让胜利累积了底子,有足够的资金开始投入研发;西进也有弊,陈庶荣提到,胜利其实和大多数台商一样,西进后期面临工资上涨与产业升级的压力。
在羽球拍制造的领域,长年都是由日本优乃克独占高端市场。胜利早期的主力产品是中低价位球拍。
产业要转型,陈庶荣说他们需要专精运动科学的人才,但中国的研发人才难寻,而且忠诚度不高,因此○八年决定回台湾设立研发与行销总部。
刚开始的一、两年,陈庶荣原本打算以台湾研发与行销、中国制造的模式,挑战高端市场。但陈庶荣发现,只有研发,没有提升传统产线的精密度,还是无法生产出能撼动市场龙头的高端球拍。
于是把产线又拉回台湾,陆续找来了四十多位包含运动科学、设计与企划、材料等领域的研发与行销人才。
其实早在胜利创立时,创办人陈登立(陈庶荣的父亲)就知道品牌的重要性。「我们对于产品的谈判力,都是品牌端控制,有时候做得不错就要求降价。那时候有做品牌但量不多,好处是至少可以自己控制价格,利润也比较好,」陈庶荣说。
要打自家品牌与产业龙头相抗衡,除了产品要好之外,产品还得上得了顶级赛事、拿下好成绩。
光是要说服韩国国家队测试自家球拍,胜利球拍就花了九年。二○○○年胜利球拍进军韩国市场,捧着钞票希望赞助韩国国家队,却碰了一鼻子灰。
陈庶荣说当时中国大陆、韩国、印尼、马来西亚等羽球强国的独家赞助权,全都被对手包了。
「虽然我们在国际上小有知名度,但基本上还是没有现役球员可以签,价码都还没谈,对方连试都不想试,」陈庶荣回忆。
于是他们从中学开始赞助打知名度,「在韩国那边就从地方包围中央,我们从企业队与俱乐部开始,再下一层是中学。等学生上了俱乐部之后,好的球员就会进到国家队,」陈庶荣说。
花了九年从基层开始的策略才获得回报,韩国国家队终于点头,愿意拿着胜利球拍到世界各地征战,这也是首度有品牌能从优乃克手中抢下国家队的赞助权。
陈庶荣说他们第一次打破优乃克垄断,成功赞助韩国队,是羽球界的一项创举,也帮助他们的球拍,能在高端球拍的同一级别被讨论。
在成功赞助韩国队后,胜利球拍的销量就成长了三到四倍,产品的单价也有成长。
陈庶荣认为打品牌最重要的是要耐得住性子,长期观察羽球市场并且提出行销策略,「最基础也最重要的,要有决心,也要敢投资,其他就是技术面的提升。」
胜利球拍协理吕孟达补充,胜利真正做出品牌,是在第二代接班后,努力要把品牌推上国际,「要怎么收获就要怎么栽,也有很多同业看到胜利打出品牌,一窝蜂砸了一栋房子的成本,但却没有持续投入。」
从产业外移到回台设立总部,胜利大胆挑战高端市场,带着胜利制造与台湾自有品牌一起踏上奥运殿堂。